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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道之精,窈窈冥冥;至道之极,昏昏默默。

【芦花】斯德哥尔摩情人3-2

  “阿港,最近外宿很多哦,是不是有情况了?”

  刚一走进警局,华港生就被大狗揽住肩膀,一脸八卦。

  “衰仔,天天瞎关心什么?”他掩饰住内心波动,一手推开对方的大脸,“赶紧收拾收拾,该去巡逻了。”

  “这不是出于同事爱嘛,而且最近周末想要约你出去玩,你都不见踪影,肯定是有人了!”大狗在后面小声嘀咕。

  华港生佯装不知,耳尖泛红,快步走到更衣室,迅速脱下shen上的便衣,换上警察制服。

  大狗眼尖地看到他背后的几道红痕,心中不禁感慨港生的相好过于凶猛,瞅瞅把港生这个乖仔啾的一身痕迹,他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huo辣的美女呢!

  怪不得港生藏藏掖掖的,换做他,也会如此。

  底层人民的街市一片低矮脏乱,窄小的空间里涌进太多的人,鼻腔里满是汗味、肉臭味、海腥味,杂陈在一起,形成一股古怪的气味。

  若是稍微敏感一点的人出现在这里,一定会被逼退三舍。

  各色各样的人却若无其事地摸寻着物美价廉的米菜肉油,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
  “华sir,苟sir,今天又来巡逻了?”李阿婆一看到两人,热情地递上两颗皮薄多汁的鸭梨,用来招呼两位警官。
  笑容里是小人物对大人物的谄媚与害怕。

  世情如此,倘若不接,李阿婆只会惴惴不安。

  华港生无奈地拿起来,象征性地咬了一口,甜滋滋的梨汁滑入喉咙,缓解了一路的干渴。

  大狗从善如流地拿起梨啃了一口,“今儿的水果不错。”

  “您喜欢?喜欢就多拿一点。”富有生活智慧的李阿婆瞬间明白了他的话中含义,拿起袋子往里猛塞水果。

  “行了,咱们还要继续巡逻,你要拎着它们走?”华港生开口阻拦道,实在看不过眼。

  李阿婆和自家孙子相依为命,只能靠每天卖点水果蔬菜为生,他们还要连吃带拿就太过分了。

  虽说他知道差佬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并没有什么好形象,有很多差佬确实利用这身官皮肆意妄为,但褪去这层皮他们依旧普通人,若是今日他压迫别人,那地位更高的人也可任意压迫他,如此一来这个社会就变成大鱼吃小鱼,小鱼吃虾米的畸形社会了。

  从小到大,他见过、经历过的不平事太多,不愿就此沉沦。

  否则当警察又有什么意义?

  大狗思考一会儿,确实如此,索性把水果放了回去,摆了摆手继续往后走,吃完的梨核被随手扔进垃圾桶里。

  “知道你心善,何必呢?”他长叹一口气。

  华港生有些惊讶,“你知道?”

  “你不就是看她祖孙俩可怜吗?”大狗瞥了他一眼。

  一向轻浮的他居然也会露出这样深沉的眼神?华港生知道他只比自己早一年进入警局办差,自他进来后,两人便成为一起干活的搭档,至于大狗之前的搭档,无人提及。

  他以为大狗就像警局里大部分普通警员一样,闲事不管,小事不断,虽没有多坏,但是绝称不上称职。今天怎么如此敏锐?

  “哈哈哈,是不是看到前辈的伟光了?”大狗正经没两秒,又开始胡诌。

  华港生顿时无语,感觉自己刚才的那翻思考全部都喂狗了。

  “行了,这世上呢,本就非黑即白,你只看到我白拿那阿婆的水果,没看到我走后那些扑街仔不敢去那讨要保护费呢!”大狗拍了拍他的后脑勺,一脸得意。

  “可是,那些行为本身就是不对的,我们不是更应该去盯那些混子吗?”

  “阿港啊!听我一句劝,人善被人欺,这世道啊,黑着呢!”大狗嘴里叼着一根牙签,吊儿郎当地继续巡逻。

  港生的大脑被这种颠覆性的话搅成一团。

  “来人——帮帮我——有人抢钱啦!”李阿婆的尖叫声撕碎空气。

  华港生顾不得思考,转身往回跑,挤开一个又一个凑热闹的路人,终于赶到事情发生地。

  中间的一小片空白地区,李阿婆抱住一个壮汉的大腿死活不松手,她的孙子躺在地上人事不知,不知情况怎样。

  港生扑过去,一把擒住壮汉的手腕,再一扭把他的手扣在身后。

  大狗过来把昏迷的孙子挪到一旁安置,扶着李阿婆往后退开。

  壮汉的力气很大,趁港生从腰间拿起手铐之际,挣脱开桎梏,往后一脚踹到他的膝盖。

  今日本就酸软乏力的身体根本经不住这一脚的袭击,瞬间扑倒在地。

  李阿婆握紧手心默默祈祷,后悔今日的反抗,闹得那么大,不知能否继续在这里摆摊,以后的生活又该如何?

  围观者议论纷纷,却无一人上前帮忙,无他,这个壮汉气息彪悍,一看就并非善类,在这片地方作威作福惯了,大部分摊主都老老实实上交保护费,今日李阿婆不知犯了什么病。

  大狗上前帮忙,从后背勒住他的脖颈,长久不锻炼的身体此刻显得格外虚弱无力,只能造成一点阻碍作用。

  港生顾不得疼痛,正面迎上,利用警校学习的技巧与之缠斗。

  壮汉眼看自己马上就要败北,立刻掏出匕首,本着捅到一个不亏,捅到两个白赚的理念,把刀恶狠狠地捅向身后。

  围观者惊呼不已,即使再不喜欢差佬,但和这种恶徒相比,他们也更希望那俩年轻人获胜。

  李阿婆心中苦涩,看来她家明仔的学费是保不住了,只能怪他俩命不好,命贱的紧,却妄想上好学校。

  港生眼疾手快,用左胳膊挡住刀刃,右手拿出手枪打中壮汉手腕。

  大狗趁他疼痛之际一手砍中他的脖子,将他击晕过去。

  围观者一阵欢呼,看到坏人得到惩罚是普罗大众内心最淳朴的想法。

  港生的左臂被砍的过深,和明仔一同被带进医院,大狗果断接下后续的事宜,让他安心养伤。

  这可真是多灾多难,上班不满一年,就几次三番的休假。
  就诊结束后,他回到病房,看着自己被包成木乃伊的胳膊,苦笑连连。

  “港生,你最近还好吗?”身着护士服的夏青走进病房,一脸关切。

  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再见到这张明媚的笑脸,他不得不承认,时间可以消磨一切,包括好感,他心中的那股悸动已经不复存在了。

  “我是这家医院的护士,你,不记得了?”夏青眼中有些受伤。

  华港生偏了偏头,怎么这么凑巧,自那次逛街之后,两人再未碰面,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看见她了。
  “对不起……”

  “几个月不见,你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生疏?”夏青眨了眨眼睛,欢喜重新在眼中填满。港生身上那股自带的忧郁气质总是吸引着她,即使对方的态度早已表明他的意思,但能够再次见面已经足够。

  “我,只是有些不习惯看到你这么专业的样子。”这种借口不用其他人分辨,华港生自己都知道找的有多烂。

  “呵呵。”夏青冷笑两声,原本温柔的动作瞬间粗暴,她干脆利落地收拾好秽物就离开了。背对着病房门口,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,不过是失恋一场,她早已预料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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